洛缶否·muss

*原作文纸条 鼯鼠中心本人 堆放地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尚未原谅编辑部当初所作所为
*“一切虔诚的事物都与你有关。”
目前正妄图拥抱新生活

凌停个人

(意识流尝试)

六月可能要开始结束了,我不能确切的明白今天是什么季节,也许这个季节类似于三流悬疑作家笔下的一场谋杀,俗称梅雨的江淮准静止锋谋杀了一场干燥酷热的盛夏,开始了绵延八百里的湿热。我忍耐着与湿漉漉的合欢花对视,半阶半阶踩着积水的楼梯上楼,如同忍耐着翻滚着气团的明亮的夜空,她们说踩半阶楼梯上楼可以瘦小腿,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踩半阶楼梯上楼,腿瘦不瘦无所谓,鞋子会不会湿也无所谓,学考考不考的好也无所谓,地理卷子的山谷会不会爆发洪水也无所谓。

我的桌上被放了一张纸条。烂大街的浅粉色,看得出被揉的很皱又用力摊平过。

#上帝、太阳、莎士比亚。

——詹姆斯·乔伊斯 《尤利西斯》#

林晓娴的男朋友向她表白的时候拎了两箱她喜欢的凉茶上到六楼,在桌子上留下过一张类似的纸条,黑色中性笔歪歪扭扭的字迹浸着那个男孩子的汗水,他在门口徘徊了很久,不知所措地揉着那张粉色的纸条最终还是走向了林晓娴的座位,他说同学,茶和这个纸是给林晓娴的,能不能帮我看一下,不要让其他人翻看?那段时间我胃病发作中午一直宅在六楼喝粥,我其实很讨厌喝粥,那感觉就像四肢被清水黏着在一起,我也不喜欢吃辣,食堂里的菜总是加辣椒加到我头皮发麻,教室里除了我和他没有别人,我点头,却在那个男生离开后翻开看了一眼,内容已经忘记了,也许很无聊吧。现在桌上的纸条会是某个人的真心话吗?是写着月色真美或者画着雨后橘红色的路灯刻着阿芙洛狄忒赠与的金苹果?并没有过多的幻想,高中生谈恋爱是非常常见的,我觉得我是不想恋爱的,我的身体里也许没有流淌初代神王疯狂的血液。正命题:宇宙在时间上有起点,在空间中也有限制。反命题:宇宙没有起点,在空间中也没有任何限制;它在时间与空间中都是无限的。 我觉得那并不是一种必需品,我没有被困在别墅避难,也不需要每天讲一个故事,而且学考好像快要到了。

我没有想谈恋爱,因为我和所有人交集都不多。

#我们的生命怎么就悄然化为一些无风、无声、疲惫地重复着的疲惫的姿态:化为没有手在没有弦上拨动的古老的振响的回声:夕阳西下时我们凝成了狂妄的姿态,玩偶们僵死的姿态。

——威廉·福克纳 《我弥留之际》#

班主任桌上好像有过这样一包便签,因为曾经瞥见厚厚一沓粉红的颜色我腹诽过那个男人的品味,会不会是他有什么事找我?昨天我大肆嘲讽学校美观的露天楼梯一下雨就会积水说不定哪天会把我摔死,但这好像只是无关紧要的几句话不至于把我找去批评,我真的不喜欢学校教学楼风里来雨里走的设计,为什么一定要露天呢?一下雨走廊和楼梯都湿透了,梅雨天本来就是湿热的一场冗长的凌迟,这种时候一脚踩在湿漉漉的楼梯上爆几句粗口是非常正常的事。

也许是这次月考的成绩不理想我大概挂了两门挂科其实也是非常常见不需要大惊小怪的事情毕竟平均分也挂了只能说卷子很难但是我的名次退了一百名不管是哪一次考试学考选考首考二考期中考期末考统测其实都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过程呀果然还是会非常令人在意吧名次名次名次凌停同学你这次的名次是二百五十名你自己感觉怎么样我没什么感觉我反正已经尽力了那现在的成绩不上不下很危险你明白吗但是我已经尽力了凌停我现在在和你说你的成绩很危险那就不是我能决定和改变的事了您也明白吧我觉得你学习还不够走心那是您觉得吧凌停你考得还好吗你说什么呢凌停每次都是说自己随便考结果考得挺好的啊总共有四百九十个人我现在排在二百五十名差不多是百分之五十的位置我们学校的一本率是百分之七十左右如果按这个来算保持住就可以上一本一本到底算什么我只是想踩半阶楼梯上楼可是上一本不一定就有好大学读如果想要去那些非常理想的学校可能就要通过三位一体凌停你学考A那么多肯定可以去三位一体吧要是我也能有A就好了三位一体就要通过学考学考失败了就不可能三位一体我不喜欢凌停这个人她太浮夸了对谁都是这种态度就很让人反感啊凌停每次都是说着不复习反正我也总感觉她很奇怪老师应该也不喜欢她吧而且我并不觉得自己能够稳上一本我不知道我说了我只是想踩半阶楼梯上楼她们说的腿瘦不瘦根本无所谓可是今年的一本线是595分 明年就会突破六百分班主任每次因为成绩找人谈话我都会有一种窒息感像是被人用麻绳勒住腹部却窒息而死我不是想要刻意描绘一些令人反感或者说令自己浮想联翩的场景他没有找过我我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凶狠类的老师但我并不想被他发问就是不想回答那些阴阳怪气的问题说真的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踩半阶楼梯上楼。

说真的,他一般会把纸条直接正面贴在别人的桌面上,也不会揉皱吧。

#海面上有一个紫色的斑点,似乎在海面下有什么东西隐秘地爆炸了,流出了鲜血。这些东西闯入了这片特意设计出来去激发最庄严的沉思并且导致最满意的结论的景象,使人们停下了脚步。

——伍尔夫《到灯塔去》#

第一眼看到这张纸我就觉得应该是不怎么熟悉的人留下的,我在学校里没有几个熟人,或者说每个人都能聊几句不深不浅的,这不是因为那句本身已经被说烂了、已经成为庸俗的一部分了的“要么孤独要么庸俗”,只是与其他人相比我显得庸碌又麻木一些,像是一本书,应该是一本《克苏鲁神话》被翻乱又撕掉了几页后拼拼凑凑,能看到那些人眼中的欲望和厌恶却不想做出什么回应。即便是有人写了恶毒的话要骂我(虽然没经历过,但听说这种事很多),我也不会介意的。

我踩着冬天的雪,冬天的雪飘进了楼梯里,因为学校的设计很奇怪,不管是雨还是雪只要开始下就会飘进走廊和楼梯,到处都湿透了。

这是什么啊?凌停,我桌子上有张纸。

喔,什么纸啊,打开看看。

哎,呃,这…在说我吗…谁写的啊?

我看看,她写什么东西啊,写纸条骂人这种三俗校园小说都不想用的情节,她神经病吗,真是活久见,绝了绝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见。

算了算了,平常事。

这很正常吗,快去给老师啊,这人什么毛病?

难道你没收到过吗?做这种事的人蛮多的。

疯了吧?我现在是活在现实中吗,这样的事真实存在的吗?我们是高中生吧,写纸条骂人?

你只是没收到过吧,这种事很多啊,从入学到现在又没停过,很多人都做过的,小事小事,习惯一下就好。我没事,千万别找老师。

这不正常,我说,这根本不正常。

好像有装修时钻孔的声音突然把我惊醒,雨还在下啊下,我想要成为伟大的人,想要焚烧一些书籍,他们知道我不会在意的。我看的书太多了,看的人也太多了了,我今年十八岁,不敢自比为迷失的灯塔,我是不讨喜的那种角色,如果被人写了一张揉皱的纸条骂,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那个人一定和我不熟,可能只是单纯讨厌我的作风,或者学考可能快要到了。

我翻开那张粉色的被揉皱的纸条,“同学,上课的时候抽了一张你的餐巾纸用,抱歉。”

哦,之前走班时坐我位子的同学拿了一张我的纸,然后留了一张纸条。那个人留了一张纸条,所以我刚才并没有想什么,我是说我觉得这个人还挺有礼貌的,有礼貌是非常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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